讓小孩面對死亡

小女孩高舉鮮花，向著天空喊道：「好美啊！你們看到嗎？」

在小女孩的世界，貓咪只是去了軟綿綿的雲上玩耍，可以碰到星星、碰到月亮，不會再痛、不會再不舒服，在雲上只有快樂。

上一期，城珠談到如何面對十五隻貓咪逐一離去，這次城珠講述如何讓女兒接受死亡。

「她生命裡面100%都有貓。」城珠坦言女兒出生後，就在一屋都是貓的環境下成長。2016年女兒快三歲，貓咪饅頭患了淋巴癌，為了讓女兒早點有心理準備，饅頭每次去看醫生，城珠都讓女兒陪著。確診一個半月後，饅頭就在家走了，女兒第一次面對死亡，城珠坦言：「很擔心，不知道她會有甚麼反應、怎樣理解。」

一束貓毛當禮物

那天早上，饅頭躺在城珠床上，女兒不時走進房間親吻牠；下午，饅頭走了，女兒沒甚麼反應，照樣蹦蹦跳跳、照樣玩耍。直至第二天早上，寵物善終公司的人要來接走饅頭，女兒突然崩潰，哭得很厲害，不斷說：「不要貓貓死。」一直不讓別人接走饅頭。城珠看著女兒哭，自己也哭了。

城珠從饅頭身上剪下一束貓毛，放進一個盒子，交到女兒手上，輕輕地說：「這是饅頭送給你的。」城珠向女兒解釋饅頭死了，眼前的只是饅頭的身體，饅頭已經不在裡面；這個身體也會變壞，要交給別人幫忙雪藏，之後會再去跟饅頭的身體講聲bye-bye——永遠的bye-bye。

跟饅頭的bye-bye儀式定在兩星期後，女兒很期待再見到饅頭，常常打開裝著貓毛的盒，拿貓毛出來看。城珠也把握時間，開始陪女兒讀繪本、畫畫、玩遊戲、看相片，盡量幫女兒梳理情緒。

睇繪本玩遊戲

城珠不斷從圖書館借繪本，女兒很愛聽這些故事，常常叫城珠讀。其中一本繪本《獾的禮物》：本來在家裡睡覺的獾醒來發現自己在山洞裡，在這裡牠不再需要柺杖，可以自由地奔跑。「大意是說老了機能會衰退，身體會不聽話，你的意識會離開身體，然後自由，我也是用類似的概念跟女兒說。」

除了讀繪本，城珠也和女兒玩遊戲。那段時間女兒玩積木，不是建醫院、就是變天堂；一隻隻小動物模型有時排隊看醫生、有時在天堂玩，每次都可以玩很久，「她一邊玩，我一邊用說話描述她想表達的想法。」

女兒畫了一幅畫送給饅頭：藍色的天空、貼滿氣球，「饅頭會好喜歡。」女兒對城珠說。儀式當日，女兒將畫燒給饅頭，本來一切順利，直到饅頭火化時，女兒再度崩潰痛哭。「火化那一刻，她接受不了饅頭的身體永遠消失。」。

火化之後，女兒情緒很反覆，有時很憤怒、有時會突然哭、有時又會很不安。除了情緒波動，也開始有些不尋常的狀況：跟好朋友玩耍時很易怒，會突然推好朋友；去遊樂場玩時，容易不耐煩，很需要陪伴；晚上怕黑，會做噩夢。

「她的情緒也困擾我，我不知道可以怎樣開解她。」情況持續了幾個月，城珠的朋友跟女兒講故事，告訴她饅頭是去了雲上面玩。女兒開始加入很多自己的想像，想像所有貓死後都會在雲上遊玩，包括饅頭、白仔、墨丸、冬菇、魚蛋和其他朋友養的貓。

再次面對死亡

「自始她有了寄託，我覺得她是知道貓不是就這樣消失在空氣當中。」城珠說正當女兒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，家裡另一隻貓咪白仔也因為鼻腔腫瘤，身體越來越差。無可避免地，女兒要再次經歷貓死亡。

這次，女兒為白仔預備禮物，除了畫畫，還親手做了花束。「那些花是在天台自己種的，她喜歡的就剪下來，讓她為貓準備一些禮物，這個過程很重要。」帶著禮物，城珠和女兒又來到了白仔的bye-bye儀式。

「本來以為她會好一點，事實不然。」這次目送白仔入爐時，女兒在爐邊大哭，拉著盤子，不讓白仔火化，她不想貓咪永遠消失。「朋友看見這種情況，就幫她講出了內心感受。」女兒可能覺得有人明白她，稍稍平復下來，城珠在白仔身上剃下了一大撮毛髮給女兒，女兒才願意放開手，讓白仔火化。

面對才接受

「這次白仔的死，沒有饅頭困擾她那麼久。」城珠覺得女兒的情緒回復得比較快，但強調學習面對死亡需要時間：「我也是經歷了幾次才慢慢學會。」她坦言家裡的貓都老了，未來面對死亡會越來越頻密，女兒還「有排學」。

女兒今年四歲，當她想念貓咪們時，總會對著天空大叫：「你怎樣啊？」還會為貓咪們唱一些自己作的歌。提起死去的貓，她會說非常掛念，但已經不會突然情緒爆發。城珠放心地說：「應該是釋懷了。」

最後的告別

文/圖：貓珊    
出版：木棉樹出版社

小老虎的爸爸沒有像平日一樣帶著雞蛋仔回家。小老虎媽媽出門去，為爸爸挑選一個大盒子，盒子會載著爸爸離開。小老虎媽媽說人生是一場旅程，爸爸已經到了終點，花開有時，花落也有時；有天亮，就有天黑；有相伴，自然也有最後的告別。

爺爺的天堂筆記本

文/圖：吉竹伸介
譯者：許婷婷
出版：三采

小男孩的爺爺過世了，打掃房間時，發現爺爺床底下有一本筆記本—天堂筆記本，爺爺在裡面描寫了天堂的模樣、設計了去天堂的衣著、想定了十種上天堂後守護家人的方法、還寫下了一些將自己做成紀念品的提案。讀完爺爺的天堂筆記本，小男孩覺得爺爺一定在某個地方守護著他，將來他們一定會在天堂再相見。

獾的禮物

文/圖：蘇珊．巴蕾    
譯者： 林真美
出版：遠流

年老的獾離開牠的身體，意識自由之後，牠不再感到疼痛，可以自由地奔跑。但牠的動物朋友們為此很傷心，在春天來臨時，聚在一起懷念獾，細說獾教會牠們的事，大家的悲傷才慢慢撫平。

我永遠愛你

文/圖：漢思．威爾罕
譯者： 趙映雪
出版：上誼文化公司

小男孩和他心目中最好的狗阿雅一起生活、一起玩、一起享受恬靜時光。但狗的生命很短暫，男孩看著阿雅一天天老去，他只是陪在阿雅身旁，在每晚入睡前，跟阿雅說一句「我永遠愛你」。